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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云偶尔遮日,相比前些天,今日确实是好天气,蒋鸷偏头看回戚缈翻箱倒柜的手:“有点晒。”
戚缈刚拉开副驾驶的储物箱,闻言一愣,意识到自己在不经意间怠慢了对方,明明是他先开口邀人到车上坐。
“不好意思。”
他抽回上半身,大步走向副驾那头拉开门,“蒋生,你过来坐。”
蒋鸷便绕过去,看一眼戚缈虚挡在车顶的手,道了声谢后坐进去,戚缈把副驾门轻掩上了,但没关严。
这辆吉利银河的内部空间不如蒋鸷自己开惯了的那台,他屈着腿,打开的储物箱盖顶着他的双膝,他看见里面横置着一盒巧克力。
戚缈从主驾钻进来,蒋鸷淡然移开视线,却没想旁边探过来一只手,结着短纤维球的袖子在他眼前一晃,随后戚缈托着那盒巧克力举到他面前:“你要尝尝吗?”
“巧克力?”
蒋鸷眉梢一抬,并非明知故问,而是发现事实与预期完全背道。
“嗯,”
戚缈不疑有他,眼神热诚的模样仿佛在进献什么和璧隋珠,“上周到货的定制混合款,日期很新鲜,纪少爷最喜欢它家的干邑松露,我猜其它味道也是好吃的。”
像个挖空心思的销售,希求得到上帝的眼光青睐,可惜蒋鸷不愿为自己镀圣光,甚至恶劣地想,要是告诉戚缈执锐的年会上本品牌巧克力是最基础的自助甜品,这人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最终他还是良心未泯:“我想要的不是这一个。”
上课铃遽然响起,突兀地截断戚缈的思维,他看着蒋鸷怔然,不懂对方怎么不加思考就拒绝了。
蒋鸷神情淡淡:“你原本能给的就很好,不是吗。”
摸出烟盒,他变相拒绝了这个压烟瘾的好意,推开车门迈出去:“回去上课吧。”
回到车上,蒋鸷就把烟盒随手扔到一边,手机里多了几条未读,他点开,半小时前他托庄意泓从行政处获取的戚缈学生档案相关,庄意泓效率高,已经扫描整合成电子版发到他邮箱,基本信息、学籍材料和健康卡一应俱全。
戚缈,21岁,白昙市本地人,应用经济学在读。
右上角就是戚缈的入学证件照,蒋鸷看了看,嫌手机屏幕不够大,转而换了平板重新打开。
庄意泓调侃他如履如临,项目合作八字没一撇,先把行桨集团和纪家状况查了个门儿清,事无巨细到连纪家小少爷的玩伴都不放过,明明戚缈就是个简单得你看他一眼就能把他摸透摸熟的普通人。
“哦对,成绩除外。”
庄意泓添了句,“今年他们班有两个拿下国奖的,他是其中之一。”
蒋鸷往下划拉资料页,戚缈的信息罗列分明,明面看确实不见可疑之处,对比他先前自行查过的出入不大。
可庄意泓不知企业尽调都是他信得过的手下在办,唯独戚缈这边是他罕有地亲力亲为,而难得出山,恰好就让他掘出蹊跷。
戚缈的家庭背景比谁都简略,13岁时被纪家领养,原生双亲不详,蒋鸷动了点资源,都暂时没能填补戚缈被领养前那十三年的空白。
文档滑到底部,平板背面隐隐发烫,蒋鸷关掉屏幕,眺向远处的教学楼歇了会眼球。
打转方向盘离开时经过戚缈的停车位,那台灰色的吉利还停在原地,主驾驶上空无一人,蒋鸷降下一线窗缝,把刚才丢开的烟盒够回手里。
那之后纪明越守信又约了他两次,想补回上次承诺的饭局,但都被蒋鸷推脱了。
实在不是蒋鸷故意为之,不巧一次他受邀出席在港岛举办的金融峰会,顺便多待了两天跟定居九龙的故交叹叹早茶,另一次则刚从国外飞回落地,航站楼外暖阳高挂,但蒋鸷兴致相反,只说舟车劳顿,下次一定。
在机场返程途经执锐总部,蒋鸷打算上去瞧一眼,结果方若竹正好来电,说五分钟前结束了在行桨旗下工厂的生产线参观,纪总请调研团队的人吃个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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