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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茫的雨声像是重归清晰,摇动的灯影终于稳降眸心。
戚缈瘫软成一捧轻飘飘的棉花,趴伏在枕头上不愿动弹,身下床单被自己弄得湿乎乎也暂且不想管。
也没怎么动过,全程只是扯着嗓子高吟低唤而已,不懂怎么会这么累,反观身后的人精力充沛,加班整晚、掌控全局,此刻竟还有力气去亲他的耳朵和颈侧。
戚缈是怕痒的,但更懒得躲,只在蒋鸷再次啄他的耳垂时缩了缩肩膀。
“冷吗?”
室内开了空调,但温度不低,蒋鸷稍抬高点身子,用手背往戚缈浑圆的地方一抹,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汗。
戚缈感觉摇头都费劲,喉间溢出转调的“唔”
声,意思是不冷。
许久才记起把背在身后的右手收回来,麻痹感未散,他对着挂在指间的东西傻眼,似是此时才觉出干渴,伸舌尖就要去尝手上的东西,被静等他反应的蒋鸷一把擒住。
“戚缈,”
蒋鸷低喝,“你不懂问我要纸巾?”
“啊,”
戚缈混沌的思维温吞挖出以前蒋鸷的警告,当时还以为“不能吃的食物”
仅限纪望秋的剩饭,“这个也不让吃吗?我看视频里他们都会吃……好啦,我只听你的。”
或许是方才用嗓过度,此时戚缈说什么话都语调极轻,听上去温柔又乖巧,甚至能咂摸出一丝偏心的意味来。
但蒋鸷想要的不是这种,他不需要戚缈忘我地恪守、绝对的服从。
他想要戚缈捡起尊严,思考过、衡量过,是因为甘愿才答应。
随即蒋鸷又想到,戚缈的尊严在纪家或多或少被无情踩踏过,也许捡起后看着上面的肮脏鞋印,还要花好长时间去抹除长年累月的污迹。
至少他可以先为戚缈擦去,再让戚缈干干净净地拾起。
省去旖旎的调情和不休的训斥,蒋鸷一言不发下了床,重新系上腰间绑带,去卫生间拿了条打湿的毛巾。
戚缈还支棱着右手趴在那里等他,蒋鸷指了指床上整洁的另一端:“挪过来这边。”
戚缈便蹭过去,不忘低头看看挪开后显露的湿痕:“今晚你换个房间睡吧,我明早养足力气给你换床单。”
蒋鸷不予理睬,俯身笼到戚缈上方,捉住他的右手细致地给他擦拭:“你跟纪望秋睡了几年。”
被伺候得很舒服,戚缈的声音里多了丝懒洋洋:“不是经常睡一起,只是偶尔天气恶劣才陪他。”
“几年?”
蒋鸷敲重点。
“……14岁开始,今年第八年了吧。”
“14岁就已经在纪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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