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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钱,男人的视线终于从岑姣身上移开,他看向岑姣手中的纸币,抬手去接。
“寻亲?你爷爷姓什么,村里没多少人,我可能认识。”
男人带着厚重的口音。
岑姣笑了笑,“爷爷姓赵。”
见男人点钱的动作顿了顿,岑姣又补充道,“他很小的时候就被带走了,后来也换了姓,所以也不知道真正的姓氏。”
男人这才继续点钱,他将那五张纸币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点了点头道,“小时候就被带走了的事儿,在我们那儿常见。”
“那些女的,逮着机会就跑呢。”
这句话里,淬满了恨意。
见岑姣的神情在一瞬间变得奇怪,男人又抬起头,他看向面前面容姣好的人,笑了起来,露出了一排有些泛黄却是整齐的牙齿,“我们那儿穷,好多人都受不住,跑了。”
岑姣笑了笑,没接男人的话。
收了钱后,男人去准备驴车,岑姣则是回到了赵侍熊身边。
“爷爷,我总有些担心。”
岑姣倒了杯温水递给了赵侍熊,又从包里取出赵侍熊每天都要服用的药,“现在还没有进村子,只是和那个男人聊了几句,我就觉得不大对劲……”
“姣姣,做事不能瞻前顾后。”
赵侍熊打断了岑姣的话,他抬手摸了摸岑姣的脑袋,“有爷爷在呢,虽然这次只有我们两个人,但我也通知了别人,只要没有每天传消息出来,他们就会进村寻我们,别担心,不会有事儿的。”
饶是赵侍熊这样说,岑姣依旧有些心事重重。
很快,男人便牵着驴车回来了。
岑姣扶着赵侍熊坐上了驴车。
驴车上铺着泛黄的旧被褥,有点霉味。
岑姣皱着眉小心翼翼地坐在了赵侍熊的身侧,她虽娇气,却也分轻重,现在在做事,不是嫌弃这些的时候。
只是岑姣并没有注意到,赶车的男人在看到她眼底的那一丝厌恶后,眼底竟是升起了浓烈的恨意。
“进村的路,咱们这儿的人叫一线天。”
男人坐在板车最前面,晃动着手中的赶驴鞭。
很快,岑姣就知道了为什么那条路会被称作一线天。
因为,那本没有路,只有一条极窄的,从崖壁盘旋着凸出来的通道。
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后来的人在那条小小的通道外,浇筑上了混有钢筋的扶手,算是个保障。
只是探头去看,仍是觉得心惊肉跳。
岑姣扶着赵侍熊的胳膊,看向赶车那人的后背,“这路这么难走,你们怎么不一点点往外迁呢?”
“根在那儿呢。”
男人低声道,他没有回头,“咱们都讲究落叶归根,根在山里,一世就在山里,怎么能往外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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