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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春长叹一声,“我就探问一下,有没有人帮他收尸,人葬在哪里……终归是阿芸的丈夫,是银兔儿的亲爹。”
不久前你还天天咒他但凡要点脸就该自己去跳浔阳江。
“我骂了他十三年不假,但一码归一码,他本可置身事外,明知必死却奋不顾身,拼却一条性命为冤魂鸣不平,是个义士。
我玉楼春一向敬重义士。”
这还有什么说的,玉楼春下定了主意是劝不动的,薛夜来长长吐了一口气,“行!
姊姊既然要走就快点走,早去早回早去早回,横竖把我累死就完了。”
玉楼春也不跟她客气:“我走水路,去半个月就回,顺道把那件事一起办了。”
往年六月下旬玉楼春也是雷打不动要去一趟豫章的,就当她这次提前去算了,薛夜来叹了一口气伏在玉楼春腿上,郁闷之情很难纾解:“姊姊,你心硬一点情少一点,日子会快活得多得多得多。”
玉楼春带着阿巧和刘嫂走了,小院里伺候的人不多,除了阿巧和刘嫂,就还有服侍薛夜来的小怜、扫洒的哑婆和看门的独眼龙老夏两夫妻。
薛夜来想让这三个人在家看着杨纤月,自己晌午傍晚得空回来瞅一眼就完了,哪想到刚转过身小毛丫头嗷呜一声哭得撕心裂肺:“薛姨——,薛姨——,不要丢下银兔儿——”
薛夜来咬紧后槽牙想去死,看着打哭嗝的小泪包,只能认命抱着她去待月楼,在大总管和老妈子两个身份之间反复横跳。
她事情多,几天下来手忙脚乱,这天她刚罚了两个在客人跟前争风吃醋差点惹人笑话的舞姬,眼错不见杨纤月就自己吃完了整整一包衣梅糖,糖浆糊在嘴边还跟她装:
“没有呀,银兔儿很乖地坐在这里,不知道糖糖去了哪里。”
薛夜来气得伸手拧她耳朵:“好哇,不是你吃的就好,糖吃多了今晚就会变成白毛小耗子,以后住在阴沟里风吹日晒没饭吃!”
她把人变耗子的过程讲得绘声绘色,杨纤月被吓得失声痛哭。
薛夜来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想跳江之际小怜还来添把火:“娘子,今天不是江三娘的牌子,于三公子不知怎地偏要点……”
薛夜来美目一横,把扇子掷到地上喝道:“让他去死!”
意识到事态不妙的小怜急中生智:“娘子奴记得唱曲的鬓云很喜欢小孩子听说她小时候在家时带过弟妹的不如把姑娘交给她照看吧!”
鬓云是待月楼新红起来的歌女,十岁到了待月楼,学了三年艺,去年才登的台挂了牌子,一张圆圆的脸儿很是娇憨可爱,杨纤月难得喜欢她,主动去拉她的手:“薛姨,这个姐姐好看,想跟这个姐姐玩。”
几日前刚被薛夜来训哭的小歌女瑟瑟发抖:“娘子……奴粗手粗脚,只怕委屈了姑娘。”
薛夜来懒得跟她废话:“叫你带你就带,怕委屈了姑娘就警醒仔细些!
好生带姑娘到你屋里玩,别叫磕了碰了,别叫日头晒了别叫人吓着,对了,看着姑娘今天不许再吃糖。”
她说完又抛给人两粒碎银子:“喏,赏你的,照看好姑娘另有赏。”
横竖银子是玉楼春出,她才!
不!
心!
疼!
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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