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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封去江陵不久,病愈发重。
前年听闻是病薨了。”
他们低估了秦督军和俊美公子的耳力。
秦镜如硬生生把酒盏沿掰出个口子,侧身直勾勾盯了李鉴一会,那意思极其分明:为什么只夸你好看?
李鉴笑而不答,驿头一阵铎铃漫响。
一行人马闯来,惊得驿馆处人鸟一同四散,为首人是个膀阔腰圆的莽汉,腾地下了马,大喊一声:“金吾禁军查办!”
这人,李鉴和秦镜如都晓得,是镇长安的胡伯雎,金吾禁军的副统领。
秦镜如大大方方地上去行礼,李鉴与伯雎未曾见过一面,只装作轻裘布衣,遥遥唱了个喏。
秦镜如一指他,道:“这是我一江湖中老友。”
伯雎瞅了这李先生几眼,心道好个美人。
两个武将打了几句蹩脚官腔,终于受不了了。
胡伯雎先破功,道:“贤弟,近日私盐贩愈加猖獗,我那大统领鸟事也忒多,连我都给遣来查办了。
每日一次,更定即走,谁吃得消!”
“我江陵呆惯了,偶尔才上京复军报一趟,倒也是记得长安金吾不禁,如今怎么改相了?”
秦镜如看了李鉴的眼色,“难不成是因皇帝大行......”
“九五之尊空着呢,怕人造次。”
伯雎道,“立新皇的诏书密而不宣,端王急得都快呕血了,也不知我那大统领等一干人臣抽了什么风,想反不成。
话说前年听闻安王于你那处病薨,尸首尚未归陵,你此番怎不一道运将来?”
秦镜如:“......”
李鉴趁他们讲话,拥着火炉径自向马枥去,遥遥看见拎着药包吹北风的许学究。
他加快步子,到了近前,许鹤山问:“是何人带人马?在与镜如说什么?”
“胡伯雎。”
他沉沉地清嗓子,“他在问阿烨,什么时候把我运到长安埋了。”
二人心照不宣地撂下秦督军,牵着马至驿路上。
道旁草树新雪尚白头,打眼前飞掠过。
马行疾,长安外城门已然在眼前,客商行人与官宦车马络绎不绝,李鉴与许鹤山皆是寻常风袍,少有人多施睐。
竟是四年未归了。
“有何打算?”
许鹤山问着。
二人过了朱雀航,见满街市都挑着红灯盏,正店酒家蒸雾腾腾,耍杂寻欢的也多有看客,那头满楼红袖招。
李鉴一时未答,停了步子,掏银两买了一对天青梅纹银镶容臭。
许鹤山知他素好精致什物,瞧着他把玩,忽听小殿下道:“子觅可知晓,元嘉十七年上元节时,长安祈年殿那场大火?”
哪能不知。
一场火,烧得崇国公党羽灰飞烟灭,将安王李鉴烧到了江陵。
最终,还是烧出了个渔翁得利的李正德,假惺惺奉着大道之行,说那嘉王密谋篡位。
嘉王是老实人,百口莫辩,第二天就一杯鸩酒撒手人寰了。
“再烧一次吧。”
李鉴弯眸,“叫我那皇兄出来,咱一家人热闹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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