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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也左一块黑泥,右一块不知是淤青还是沾上了什么的青紫。
女人佝偻着背,蜷缩在角落里。
她的脖子,不知是不是被那条粗壮的铁链压得,微微前伸着。
岑姣低头去摆弄那三条铁链子。
铁链子的接口处,用螺丝钉死了,好像一开始给女人套上铁链子的人根本没有想过要放过她。
岑姣鼻尖有些发酸。
她想起了自己从未见过的母亲。
她的母亲,当年也是这样的吗?
岑姣重重吸了吸鼻子,将这不合时宜的情感摒除,她抬眼看向面前的女人,一字一顿,“这铁链我一时取不下来,我想办法把铁链和墙壁分开,我们先离开这儿。”
女人仍旧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岑姣。
岑姣咬牙俯下身,她抬手将堆在墙边的干草拨弄开。
干草被拨开后,露出了深红色的砖块。
铁链没入砖块之中,岑姣拔出柴刀,就这砖头之间的缝隙重重砸了下去。
石屑混着泥土乱飞,落在了岑姣的眼皮上。
“脏了。”
岑姣专心致志想要将那块砖取下来的时候,忽然听到女人的声音。
她诧异地转头,女人仍旧是刚刚那副神情。
只是先前抱着膝盖缩在墙边的女人忽然伸手指了指岑姣的脸,“脏了,昭昭,脸脏了。”
岑姣抿了抿唇,她垂下眼,继续手上的动作,“我不是昭昭,我是来带你去找昭昭的。”
看起来,女人好像已经神志不清了。
不然,怎么会把岑姣错当成自己的女儿昭昭。
听到岑姣的话,女人微微歪着头。
她的眼睛澄澈透亮,里面没有半分情绪,像是刚刚出生的婴孩那般干净。
就在岑姣以为,女人又陷入自己的世界后,耳边忽然传来了铁链撞在一起的声音。
女人佝偻着背,从怀里摸出了一块帕子。
那是一块浅蓝色的帕子,边缘还绣着一排小花。
在这脏兮兮乱糟糟的畜棚里,那块帕子干净得格格不入。
女人抬手将帕子递了过来,“昭昭,擦脸,去学校。”
岑姣盯着那块帕子出神,耳边女人的声音越发飘渺。
“念书,去外头,去外头——”
……
回忆戛然而止。
岑姣轻轻眨了眨眼,她眼前,哪有什么绣着碎花的蓝色帕子,只有赵侍熊伸过来的,皱巴巴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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