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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珑玲打颤发软的双腿终是站不住,身姿一斜,就要滑落跪地磕头求饶。
“那孩子连生父是谁都不知,何来什么母族?
无父哪儿来的母?无父哪儿来得子?!”
李渚霖却跨步上前,伸出臂膀将她的袅袅细腰揽在怀中,及时搀住了她滑落的身躯。
“你说你不是骗人生子,方才还说当年是因与我情投意合才有了他。”
他俯身凑近,语调低哑,透着霸道蛮横毋庸置疑,
“那既是情投意合……
这孩子,理应有我一半!”
“阮珑玲,你害得我们父子离散整整五年。
这五年的舐犊亲深之情,儿孙绕膝之乐,你拿什么还?又如何还得起?”
李渚霖抬起指尖,由鬓角触碰至下巴,缓缓滑过她那张仙姿盛颜的脸,望见她含泪震动的眸光,微微发颤的唇瓣…
“呵,你想一死了之?倒没那么容易。
你能狠得下心让为安四年没有父亲,我却不忍心,让他至此以后没了母亲。
你自然是要活着抵罪的,并且是要在我们父子二人眼前,抵罪抵到寿终正寝那一日!
你既然做过我的女人,又得幸生了我首辅府的血脉,那自然也不能再嫁给旁人……
“为今之计,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只能嫁给我!”
李渚霖说罢,定神瞧着她的反应,提起心尖莫名有些紧张,落在她腰间的力道愈发紧了紧,瞪着眼睛恶狠狠威胁了一句,
“你嫁,你母族生。
不嫁,你母族死!
这两条路,你自己挑!”
阮珑玲的瞳孔骤然扩散,纤细娇弱的身躯在他的怀中微微发颤,垂落的指尖缓缓抬起,带着讨好与求饶,朝他流光溢彩的锦袍无力拽了拽,虚声道了句,
“嫁。
民妇嫁。
大人,民妇让母族活,民妇再也不敢了…必用此生好好赎罪认过…”
听到满意的答案,李渚霖的紧蹙起的眉尖蓦然舒展开来许多,他将怀中之人扶正,直至她全然站立好后,才将臂膀扯回了身后。
那丝莫名的自尊又窜上心头,他甚至刻意拿话点了点,
“我之所以还愿娶你,全然是看在孩子面上,此事你可明白?”
当初的诚意求娶,与现在的威胁迫嫁,完完全全是两码事。
时至今日。
二人在感情上的高低落差,全然颠翻逆转。
面对将一家子性命都攥在指尖的人,阮珑玲虽心凉透彻,却也不得不好生应承着,犹如提线木偶般,将头愈发低了低,
“是,大人,民妇明白。”
见她如此疏离敬畏,丝毫没有了生气,李渚霖心中蓦然冒出些不爽来。
可到底未曾再说什么,毕竟眼下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站直了身子,朝小为安跑跳而去的方向微抬了抬下巴,眸光温热,
“前方带路。”
“他已然四岁,也该认祖归宗,见见他的亲生父亲了。”
二人一前一后踏出庭院,寻到了正在园中踢蹴鞠的小为安,他正与玩伴们生龙活虎的跑闹着,玩儿得满头大汗…
望见他的瞬间,正因他跑得太快,被地上的石头绊了好大一跤,却并未娇气哭闹,腾让一下就爬了起来,连身上的尘灰都忘了拍,就又逐球去了。
李渚霖眸光中透露出丝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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