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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他被引去太和殿,与皇帝一同接受百官朝拜,在长袖下,朱献抓住他一只手,袁如珩不动声色得瞟他一眼,朱献不为所动,面带微笑地看着群臣,袁如珩也朝下看着,那些一品二品的勋贵、重臣皆跪拜在下面,袁如珩看到了自己的祖父、父兄、姑父和表兄弟,他眨了眨眼,心里竟生出一股高处不胜寒之惶惑,像是觉察到了他又在出神,朱献稍微用了些力,在群臣跪拜时凑过去轻声道:“一会儿就结束了。”
“嗯。”
袁如珩看他一眼,皇帝这一次同样穿着大红绣金的礼服,袁如珩以前没有见过朱献穿戴得这么鲜亮,一眼望去倒有几分新奇。
三跪九拜后,礼仪官宣:“起——”
袁如珩松了一口气,朱献仍旧端坐着,不久之后琴瑟起,朱献才携袁如珩站起身,诸臣再拜时,朱献与袁如珩就从后面退下了。
出了正殿,袁如珩头都晕了,朱献笑着回头看他道:“累了么?”
“没有累,我只是觉得繁琐。”
朱献点点头道:“待会儿宫宴,你只沾几筷子就好,紫宸宫里备好了饮食,你回去清清静静地吃。”
“皇上呢?”
朱献无奈道:“朕要吃吃喝喝听戏看曲儿直到晚上,朕那几个弟弟都在,朕不得亲自陪着?”
“若不是您亲自陪着,您也不放心啊。”
朱献大笑,“知我者,如珩也,那些可都是曾经想要朕的命的。”
袁如珩想起了自己所需面对的人,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后回紫宸宫,晚上我等您回去……皇上,今日虽是大喜之日,不过酒还是慎饮为好。”
袁如珩能喝几杯,却闻不大上来酒气。
朱献的心一下子柔软下来,他伸手捏你捏袁如珩的耳朵,笑道:“朕知道了。”
袁如珩笑了笑,他觉得耳朵特别别扭,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几位太妃先前还在围着暖炉,聚着说话,开宴时候就各怀心思起来,特别是婉太妃,她太久没有见到儿子了,她在宫里这几年每日都跟油煎一样,可是她还是想活着,活得好好的,等到母子重聚那一天。
裘太妃的儿子秦王好歹是名真言顺受封了,她也期待着秦王一会儿后能去她宫里请个安,母子两个说说话。
穆太妃有两个公主,一个皇子十五岁了,过了年就会出宫去,钰太妃儿子还小,只有九岁。
其余太妃太嫔倒没有太出头的,先帝爱美人,这些有封号的差不都都受过宠,叫她们过惯了奢侈生活,自从皇上说她们“俭省”
,她们就“俭省”
了起来,穆太妃忽然笑道:“本宫听说,这都是咱们新皇后的意思呢。”
婉太妃淡笑道:“看样子,咱们以后的日子更难过了。”
“谁说不是,可他是皇后,咱们都是老古董了。”
钰太妃喝了口茶,轻叹道:“姐姐们在宫里时间长,不像我没有什么根基,谁都不敢惹,只盼着皇上仁慈,日后让我能随皇儿出京就好了。”
她的话叫其余妃嫔们都沉默了下来,歧王和秦王不必说了,穆太妃也没有收到什么旨意。
钰太妃笑了笑,道:“我说起姐姐们的伤心事了,该打,该打,我先自罚三杯。”
婉太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默然饮下一杯苦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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