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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舒毓心头一件件盘算,这些事,温晚从来没为她做过。
从小到大,她做她的小丫鬟,从起床到入睡,处处无微不至,临了临了,温晚跑去伺候起别人。
那种遭遇背叛的惊悚与失落,或许跟温晚看到她在相亲局上的感受是一样的,只是当时没意识到。
可相亲和谈恋爱能是一回事吗?
气头上,很难冷静思考,谢舒毓强自忍耐,直到饭局散场,马路边,打断温晚焦灼逼视,笑盈盈说“祝你幸福”
,然后转身潇洒离去。
一条线,两条线,三条线,矛盾的面构成。
人跟人之间的关系太复杂了,有时超乎你认知的强悍坚固,有时又不堪一击,两句话没说清楚,就再也没办法说清楚。
之后温晚离开,消息还是左叶带来的,谢舒毓故作潇洒,“那她很勇敢,我真心佩服。”
很勇敢的温晚,南墙下头破血流,故步自封的那位,也没过得多好。
如今重逢,有缘分的牵绊,也有两方日复一日的念念不忘。
而念念不完,必有回响。
旧事重提,究竟孰是孰非,已经没必要深究。
事实是,她们确实分开太久,彼此都受尽煎熬。
“怎么了这是?”
表姑姑喊了好几声“吃饭”
,没人理会,楼上找一圈,还是外公先发现的,说在院子里抱着哭呢。
表姑姑走近一看,哎呦,可不是,一拍巴掌,“肯定是那坏女人干的,把孩子都骂哭了。”
“放你的屁!”
温瑾开了庭院灯,叉腰站在台阶上,哎呦那暴脾气,“小碗,跟这乡下女人说清楚,我哪句是骂你。”
“你没骂,没骂她哭什么?”
表姑姑才不怵,两人在一起生活三十多年,吵架是家常便饭。
“她哭是她性格就那样,随爹。”
温瑾咬牙切齿,“你再给我胡说八道,马上也得哭了。”
被温瑾欺负哭不是一次两次,表姑姑“哼”
地一跺脚,“就你能耐!
全家都被你惹哭。”
这个家可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热闹,谢舒毓心里默默想,她跟温晚动不动就吵架,八成是受到表姑姑和干妈的影响。
家长们言传身教,责任很大!
温晚他爸跟着走出来,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别吵了你们,孩子说两句悄悄话,给人整得多不好意思。”
他把院里灯关了。
温晚缩在谢舒毓怀里当鸵鸟,往树后藏了藏,声音瓮瓮的,“你们快走开嘛!”
外公来了,每次场面快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老人家心情好,会亲自下场主持公道,或是把所有人都骂一遍。
“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还整天吵吵嚷嚷,小孩子也有自己的心事,你们是真的关心还是只为满足好奇心呐?叽里呱啦的。”
温晚她爸左右拉走,回头叮嘱,“快些进来吃饭,一会儿菜凉了。”
这就是温晚的家人,一人有事,全体出动。
温晚说有时感觉窒息,太过缺乏个人空间,她迟迟不肯回家,这是其中一个原因。
谢舒毓不太能理解。
这种被爱包围的感觉,于她而言舒适感强烈,她喜欢热热闹闹,被关注,被在乎。
不过嘛,个人有个人的烦恼,一个环境下待久了,怎么都会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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