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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应昭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之后,谢玦才在阴影中慢慢低头,他的手捏着衣袍边沿的布料,将衣料绷得紧紧的,身体也僵硬得不得了。
方才只顾着安顿琬琬,许多细节他压根没有心思去注意。
而在方才顾应昭说出那句话时,某些远去的记忆再次回笼,强势侵占了他脑海中全部的空间。
他忽然忆起,在方才春暖香浓之时,那暖融的春水似乎也一并沾湿他的衣袍,浸透了他的外裤,只是彼时他浑身僵麻,根本无暇顾及那落在他腿上的绵绵春雨。
此时他的目光下落,落在了那一大块发深的布料之上,几乎是一眼,他就明白了,那是什么。
方才在最后一刻,她软倒在他的怀中,耳边风静雨停,唯有她急促的喘息声,和他隆隆的心跳声。
也是那时,他骤然闻到了一股柔媚之香,不同于她一贯清甜的体香,而是仿若晨后推窗,桃花新雨,露湿罗衣。
先前是细雨点洒花前,此处是春溪泛桃瓣,涓涓如流。
彼时谢玦若有所感,只是并未低头,因为他得专注地去抚慰他娇滴滴又敏感的妹妹,他拍着她纤薄的肩背,平息她脊背的轻颤,拭去她微红眼角的泪花,抵在她的耳边,轻声哄着,甚至哼起她幼年时入睡的歌谣。
知道她呼吸慢慢平复,抱着他,安详地睡过去。
那一刻,谢玦的心思有些奇妙又复杂,或许是想起了许多个多年前的夜晚,他也是这般,温柔哄她安眠,而如今时过境迁,他们似乎依旧与以前一样,但又完全不同了。
……
谢玦去了一旁偏房,换了身衣袍,他素来爱洁,往常衣衫只要是弄脏了一点点,他都要换下丢弃的。
但今日,望着脱下来的衣物,他鬼使神差般地,将之小心叠放了起来。
换上了干净整洁的衣袍,鼻端却莫名少了一丝幽香,他下意识抚了抚大腿,那里似乎依然粘滞着一股热意,又似乎只是他的幻觉。
其实,若不是怕她醒来瞧见,多心去问,他也没这般急着去换衣袍。
若说干净与肮脏,她该是这世上最干净的人,衣染桃露,岂能言污?
怀着种种复杂又温柔的思绪,谢玦坐在床榻之侧,看着锦被里恬然安睡的谢卿琬,汤药还有一会儿才能煮好。
而在这短暂的间隙里,谢卿琬又开始不安分地扭动身体,他以为是她情潮又泛,蹙眉正欲唤来太医,下一刻就听见她模模糊糊的声音传来。
“皇兄,好不舒服呀~”
谢玦以手撑着床榻,慢慢凑近了些,他尽量贴在她的唇侧,用心听着:“嗯?琬琬,你再说一遍,皇兄有些没听清。”
谢卿琬皱起她细弯精致的眉:“皇兄,我有些不舒服。”
谢玦顿了顿,只以为她是克制药物作用而难忍不适,正准备出声安抚她说汤药马上就来,她那娇俏微怨的声音便再次传入他的耳中。
“皇兄,衣裙湿哒哒地粘在我身上,好不舒服,我想褪了去,可以吗?”
说罢,她就伸手朝身下的衣裙扯了下去。
谢玦眉心一跳,再次想起了自己换下的衣袍,他的衣料都那般了,何况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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